Japan & Korea
道歉到夠為止（文：健吾）
在世界各地機場出境的時候，都會見到很多大媽，或是操北方普通話的人很躁動。直至現在，我也很不明白為甚麼他們排隊，是需要貼我貼得那麼近。我也不明白，她們對她們的同行友人、親人說話的時候，為甚麼都總是呼呼喝喝。而同時我也不明白，為甚麼他們可以肆無忌憚地在收銀處插隊，從而覺得節省了那丁點時間就叫「有賺」。
中國遊客，就是任性
最近，有日本電視台偷拍到一輛載有「中國遊客」的旅遊巴，在日本首都的高速公路「死火」後的狀況。在鏡頭下的中國遊客，總是在投訴，又說自己「急尿」，所以等不到來接他們的旅遊巴到達，就要求下車，用走的方法去銀座。結果警方要護送他們下車，方便他們尿尿。
記者訪問一些專職做中國旅客的導遊，說：「總之，中國遊客，就是任性（わがまま）。」
有錢就是任性，這就是中國呀。你有看那些「小時代」系列吧？中國這一代人就是覺得自己可以變得如此有錢，如此任性，就叫「成功」呀？
墮落兩個字，大抵如此
導遊們續說，他們會說要「小便」，於是就下車。司機說不行，他們就會自行用太平門手掣下車。買東西的時候，都有類似的情況。如最近中國遊客很愛買的洗屁眼廁板。明明只有陳列品，那陳列品都不是真的可以用到，但遊客們去到大型家電店買不到自己心儀的東西，就跟店員鬧：「這個賣給我，幾多錢賣給我可以嗎？」日本的店員大概都知道，這種狀態持續下去，日本人都受不了。結果現在大型家電店都採用以夷制夷的策略。以前在家電店，都會看得很高興，周圍聽到的，大多是日語，頂多是少數一兩個說廣東話或台式國語的客人在看玩具、商品。現在，如果你想從東京即時回到大陸，隨意門就在大型家電店的玄關。一走進去，都是說國語的，有很多錢的，很想買東西的人。一進來，吱吱呱呱，這個便宜那個想要，扭買東西的小孩在吵在嚷。導遊們提醒他們快要上車了，就在收銀機那邊插隊，說「我們一起的一起的」。你看在眼裡，恍如看見一個本來都是如花似玉的大家閨秀，現在淪落到要做這些財大氣粗沒品客的生意。墮落兩個字的意思，大抵如此。
當然，很多人會說，如果不是日本經濟甚麼甚麼，中國經濟又如此起飛如此壯大，日本要賺錢就自然要接受這些「文化」。但試幻想，如果你是生活在日本的普通人，家電店淪陷了、藥妝店變成了遊客的天堂，狀況就好像香港人看到的畫面：平日吃魚蛋的地方賣三十多元一小盒魚蛋，本來是茶餐廳的地方變成了金鋪藥房，上街的時候被手拉車輾到腳趾，卻聽不到他們道歉，排隊的時候擠在你附近要摸你屁股你不能作聲，因為這些都是「為了要賺大陸人錢」的必要條件。然後，你聽到一些好像很有道理但想深一層就只是好聽的說話，如大作家村上春樹說「瞭解歷史具重大意義。我認為日本直截了當道歉，至關重要。日本唯一能做的事，也就是道歉，直到這些國家說，『我們不盡然完全忘懷，但你們道夠歉了。我們現在可以把爭議放到一旁了』。」
而在日本、泰國看到這些中國人的嘴臉，你想想，這個民族，真的會有「你道歉夠了」這一個關口嗎？覺得你「道歉夠了」的人，至少有同理心、同情心和會原諒人的人。中國人辛苦了這麼多年，大家都在激烈的競爭，各式各樣的競爭，不論是人脈關係、金錢、腦袋的競爭之中走過來，他們活得苦，自然會得勢不饒人，看著他們的狀態，身在美國，寫作維生，不住日本或中國的人的「方法」，是可行的嗎？
（見 CUP Magazine 165 期「走瑞士的路」健吾專欄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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